老韩的生日贺... 没赶上,虽然慢了整整一天希望还没太迟orz
CP为韩叶但是为老韩写的,韩文清中心
(也许没有必要的)注解:若最后对结局感觉疑虑,可以倒着读回去看看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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韩文清醒来时,身上是一件米色的衬衫,打了一条红黑相间的领带在胸前,他摸了一下,视线从地板晃到正对面。
“这衣服做什么的?”
叶修在那里调整他自己的袖子,对规规矩矩扳平的袖口很不习惯似的。
“你挑的,昨天挑的,说要穿去吃饭用的,你不会过一天就忘了吧?”叶修看也没看他,“你眼神那个准利啊,买定离手,挑得太快,我都替你担心,现在反悔了吗?”
韩文清忍不住照了眼镜子,“还好,还行。”他本不是讲究之人,倒是叶修老爱管几句,反正他亦会管回去,“我们去哪吃饭?”这个才是问题,他忘得一干二净。
“你不记得?”叶修猛然抬头,又很快笑起来:“你怎么可能会忘,所有人都要回来,张新杰昨天还特地给你打电话。”
“他打电话来?什么事?”张新杰个性谨慎,但做到这地步,重大性肯定不一般。
“老韩,很幽默。”叶修拍拍他的肩,“检查一下门窗空调关了没有,你这痴呆样真令我担心。这个月电费单来了没有?可别又把超量怪我头上……老韩?”
叶修站在玄关门口,盯着还留在原地的他动也不动。
“怎么?”韩文清紧绷地反问,那种害怕被拆穿感奇怪的涌上来。
叶修调头回来,抓住他手臂,凑上,在他的侧脸吻了一下。
“你今天帅极了。”
他拉了拉他臂胳,将他带向走出世界的方向,“该来不及了,我们走吧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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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老韩,不管你说什么,这事是不让的。”
“别不理性。”韩文清系上安全带,随后看见叶修还老大不乐意,“那是影响好不好卖的问题,你让客厅那么大个地方多隔出一个房间,房子价值就低了。”
方才两人在装潢设计师那儿无法取得共识,韩文清说照着原图来叶修就反对,弄得最后设计师直道他很忙请他们滚回去多商量再造访。
韩文清车子驶出一段距离,叶修开始了:“老韩你居然在考虑卖房的事了你忍心?我俩最后的房子卖了还有没有人性?我真不敢相信……”
“叶修,别以为我不知道你想做什么。”
“……”叶修咽了下,“你就不能听听我心里的话么,老韩你每天监视我用电脑,像从背后被十个老爸盯着似的。”
“你说谁像你老爸?”韩文清说:“总之多一个房间让你关在里头绝对不成。”
叶修犹在挣扎:“我付的钱,是不是也该有点话语权?”
“……”韩文清一个煞车,差点拐弯撞到树上,“你说什么?”
叶修心脏再大,着实也受到不小的惊吓,“……老韩你这是要殉情?一个一言不合就撞车自我了结的情侣满街都是你跟什么风?……等等等你别、抓、这么紧,做什么?”
“为什么是你付钱?”那种从脚像被藤蔓缠绕一样的感觉又回来了,整个世界都在颠倒旋转,韩文清并未发现自己的语气开始出现紧迫逼人的躁态:“我们的房子,为什么只有你付钱?”
叶修似乎说了些什么,嘴巴张张合合,最后韩文清抓着方向盘的手滑了出去,半个身体没了支撑的同时,带动韩文清人朝面前的叶修倒。
“……别说你忘了,我们都说好的。”叶修接住他的同时嘴里犹在说话,“这是你应得的,老韩。”
“这么多年总该有人给你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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韩文清又一次醒了过来,他已经算不清楚这是第几次了,每一次醒来他都在不同的地方,进行似曾相似的事情,每一段时空里都有不该忘却却被遗忘的。
“这又是哪……”
“队长,”宋奇英坐在沙发的另一边,皱着眉头面色纠结地盯着放在膝上的笔电:“你觉得球鞋颜色黑的好呢,还是红色的好?”
“……都不错。”霸图的队徽色,韩文清对这两颜色实在难以取舍。
“其他人也这么说!我需要你给我一个意见,”宋奇英苦恼死了,“上星期郭少说我的鞋和队服外套一点也不搭,我不想每次见到他都被烦一次……”
韩文清太懂被烦的苦恼了,简直深受其害。他拍拍沙发,让宋奇英把笔电递过来,扫了一眼只觉得款式有点成熟,再看尺码,根本不是宋奇英这年纪该穿的大小。
“这你不能穿吧?”
“……呃……”宋奇英罕见地支支吾吾起来。
这小孩是不懂说谎的,韩文清一看就知道有鬼,声音也不自觉稍微严厉了些:
“这可不便宜,你穿不下,买来不是浪费吗?”
“总有一天会穿到的……”宋奇英愈说愈小声:“大概。”
韩文清瞪了他一会,把笔电推还给他:“那你自己决定。”临走离开休息室前又补了一句:“你现在不论赚多少钱,拿去还给父母都不够。”
韩文清直往练习室走,中途感觉一阵晕眩,不由得停下脚步,低头,站定。
一会儿后视线画面逐渐清晰,他才发现自己脚上穿的一双球鞋,是深红色的。
这双鞋甚至被叶修夸过,“啧啧有钱真好,兴欣就没有人送我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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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那走了,老韩你早点休息呀。”
“明天一起上馆子吃一顿吧。”
“哈哈,老林你要请客?”
“这……”林敬言被逗惯了,笑道:“也不是不行。”
“我请。”韩文清脱口,这不过是反射性的动作,但他旋即又想不起这是为什么而请客了,满脑子都是比赛,大概也是关于比赛吧,这不是他第一次请客,肯定也不会是最后一次。
“你傻啦,”张佳乐摇头直呼,“平常匡你那么多,这种日子还吃你的,我们还是人吗?”
“开会开昏头了老韩。”林敬言也说:“明天谁把他按在位子上不准人去结帐。”
“有人敢吗哈哈哈……”
“叶修也在的话吧……”
两个人一接一应,离开会议室,走远了。
“那我也离开了。”总是待到最后一刻的张新杰也对他点了点头,看了眼墙上时钟,快十一点了,今天议程繁多不可避免地打乱时间表:“辛苦了,明天好好休息吧。”
“等等,”韩文清揉了揉太阳穴,叫住他:“明天为什么休假?”
“队里每周的例假。”张新杰规规矩矩地回答,但他晓得韩文清问的应该不是这个,“另外也因为……”
“因为什么?”
“……”张新杰沉默了一下,透过镜片冷静地端详他,最后淡淡露出一个微笑,“队长,你累了。早点就寝吧。”
韩文清皱眉,他怎么会累。这张新杰真是一年比一年更敢说。
会议室里剩下他一个人,写满了整个白板的笔被喀地扔进凹槽内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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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我就知道你还没睡,”叶修说,走在他身边,咸味儿的海风在他俩鼻尖一阵阵地飘呀飘,“你等不及明天了,而且很紧张,我了解。”
“你半夜密我出来就为了说这些的话,我想回去了。”
“别像个刺猬嘛。也不想我们都多久的交情了,”叶修说,“像新人一样在赛前紧张只是笑话、笑话。我怕你死盯着操作画面的眼睛凸成金鱼,可怜的键盘被砸成派了。”
“你滚。”
叶修叹口气,“真是怀念,什么时候还能被你骂几句。”
“你吃错什么药。”韩文清想一想,顿觉对方很是奇怪:“以后照样还不是见得到面。”
叶修笑而不语,那看得韩文清眼角神经愈发不安地抽跳。
“肯定的。”叶修说:“你看,你也把脾气改改,别一个操作跟不上就拿东西出气。”
韩文清被说中,有点困窘又有点别扭,走了好半会才冷硬应道:“承你提醒。”
叶修鼓励地看着他,放在肩膀上的手带着说不清道不明的热度,韩文清隐隐约约有股冲动想拉他过来,抱入怀,但又意识到还不是时候,还没到时候……叶修刚刚说多久的交情了?几年了?这是他们认识第几年?
“……所以你究竟找我出来做什么?”他有些迟疑地问。
叶修微微扬眉,却先答非所问:“因为明天是霸图主场的比赛?”他说:“而且,难得在这时候,距离……也近了。”
“你说什么?”韩文清发现不论回溯到多久之前,总会有几个特定的词语像被消了音般听不清楚,甚或,句子听了也无法理解。
他知道自己确实忘了什么事,每一年,每到这个时候。周遭这些人甚至记得比他清楚,并对于他忘得干干净净并非应该感觉到的那样意外。
“没啥事儿,就知道这么晚了不该把你叫出来,看看你我脑筋都糊涂了。”叶修微笑,在他肩膀上又拍了两下,力道在心口咚咚地回响,“明天都加油吧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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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队长。”
有声音从背后叫他,转身一看,是张新杰。
更年轻的张新杰。应该说,正是韩文清认识他以来最初的时候。
“关于明天的比赛……”
“到练习室再说。”他发现他这样的回答已经是多年养成的反射条件,张新杰有话找他商量──练习室说。队员有事向他报告──练习室说。
“我不敢相信你现在还留新人下来,”正在关机的季冷惊讶,“是不是过度了?拚也要有限度。”
“他主动提起的,你也留下来听吗?”
“好吧,好吧,”季冷耸肩,“毕竟这种机会不多了是不。”
三人看着萤幕画面捣鼓分析了半天,终于各自都满意多了。练习室里有人落下的手机滴滴答答,给准点报时,窗外天空一片黑。
“就是这样!”季冷放松地倒向椅背,挥舞着拳:“今年肯定没问题了,打倒叶秋!”
砰!
倒像一颗炸弹挥落在韩文清胸口。
叶秋。对,不是叶修。很久以后,他才是叶修,时间已经愈来愈靠前了。
“今年想许什么愿?”季冷笑看着他。
“……许愿?”
“我就一问,看看时间也快到了是不。”季冷说:“前几年当着大家面你死活不肯说,今年如何,有没有那胆量直说出口?”
季冷原意是故意激他,但见韩文清沉默不语,季冷又逐渐浮现了然的神情。
“最后一赛季!”他伸直双臂,声音像在爆炸的烟火下大喊,“我倾全力助你干掉他!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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走道上有人跑来跑去,不一会儿有人开门,冲进来,砰得甩门甩得大声。
“队长队长!”
“怎么?”韩文清皱眉表示他对此等行为的不予苟同。
“我看见叶秋了!”
“是吗?”
队员对他的反应很是失望,“你不想见他?这么冷淡呀!”
韩文清心道,往后十几年还有很多时间见,才不差这惊鸿一瞥一两秒。
“可是叶秋说他要来会会你!”
“跟他说不用。”
“来不及了,估计跑了,他刚刚站在出口那儿抽菸。”
结果还没等烟味飘进客场休息室,韩文清自个儿走了出去,旋即就被抵不住的呛鼻薰得满脸。
“喔!嗨。”那个不要脸的果然还在不远处游荡,对他举起了手。
严格来说他们是第一次见面,但韩文清心情来说并不是,对方看起来也不是,回忆里韩文清还不认识他,不知道他就是这个样,现在韩文清背负着未来的记忆了,对这第一眼多少有些感慨,但牙缝里还是只有这几字蹦出来要送给他:
“嗨个屁。”
“有没有你攻击性这么强的,果然是老韩。”叶秋凑近他到处瞧瞧,“说话态度好点,第一场交手纪录多重要,我给你让让也不是不行。”
“油嘴滑舌!”
“怎么会?你到处去问问,我说话最诚恳。”叶秋认真对他眨巴眼睛。
“你敢放水──”
“你态度也不敢多好。”
韩文清瞪着他,哼了一声,就要走。
“诶,等等,你这人怎么这样,”叶秋在后面嚷:“拿到自己想要的就走了,那我呢?”
韩文清停下脚步,他忘记自己过去是怎么回答的了,但他多少开始发觉他在这里的缘由,是了,他就是为了说这句话回来的。有一句话他是不得不说的,每一字都铿锵有力。
“──你想要多少,要多久,我都给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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这是最后了,韩文清再一次醒来,发现自己坐在餐桌边上,面前有一块完整的蛋糕,上头插着十五岁的蜡烛,火光摇曳。
“来来来,许个愿,”母亲高兴的声音从座位对面传来,“在心里许,然后吹熄了它。”
谜底终于揭开了他却发现,追溯那么多个时空里他记不得自己的生日,然而实际上那之中的每一年,他心底都存着尚未实现的愿望,只是不再像现在这样讲究形式,亦不再向未知的苍茫祈求。
“希望家人身体健康、生活快乐。”
“哎呀,你怎么就说出来了,好吧好吧,第三个愿望要放在心底,自己好好许哦。”
“……没有特别想要的。”明明已经想起来,看着眼前这双明显未经多少历练的手韩文清却愈来愈不安,好似自己不该待在这里,“我想不出来。”
他觉得自己该醒了,这个梦境已经太长。他想念那个真正有所渴望及目标的自己,他可以为之赌上所有,靠自己双手拚搏去夺取的──
“不要紧,那就留着位子。”母亲握住了他,“总有一天会出现的。”
“届时与你同行和爱你的人,都会倾尽全力为你实现。”
Fin.